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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唐後主李煜 (十二)︰後主亡國

2021-05-15

南唐後主李煜 (十二)︰後主亡國

2021-05-15

南唐後主李煜在位十三年半(961年中至976年1月1日)期間,只剩下江南半壁江山的南唐,國勢已經江河日下;而李煜的北方對手宋太祖趙匡胤,秉承周世宗柴榮的中央集權政策,重用文官治國,逐步削減地方藩鎮權力,把軍權、財權收歸中央,可以概括為「以文制武」「杯酒釋兵權」,宋朝政權穩定、壯大。宋太祖對於南方諸國分立,及後漢劉氏殘餘勢力(北漢)恃契丹扶植在太原稱帝耿耿於懷,他表示「臥榻之側,豈容他人酣睡」(我豈能容忍別人在我床邊呼呼大睡),重建天下大一統局面,已是宋太祖政策重中之重。而「先南後北」(即先解決南方割據諸國,然後征伐北漢)是既定戰略。宋太祖希望以非武力方式招降南方諸國,避免生靈塗炭,因此宋朝對南唐恩威並施,加強施壓。李煜對宋朝誠惶誠恐,謹慎應對,增加歲貢,自貶禮儀,盡量避免得罪宋朝,希望能夠延續國祚。

建隆三年(962年)湖南政局動盪,國主周保權向宋朝求助,宋太祖向荊南國主「借路」出兵湖南平亂,荊南國主高繼沖明白宋朝意圖,獻城出降。荊南、湖南歸宋,展開宋朝統一南方進程。乾德二年(964年)宋朝發兵水陸兩路攻蜀,蜀軍連戰連潰,後蜀國主孟昶自歎「吾與先君以溫衣美食養士四十年,一旦臨敵,不能向敵放一箭」,開城降宋。開寶二年(969年),宋朝大將潘美領兵征伐割據兩廣的南漢,宋軍長驅南下,直抵廣州,南漢國主劉鋹欲逃不得,出城投降。這時候,南方諸國只剩下南唐及吳越兩國君臨一方。南唐的北、西、南三方,已成為宋朝疆土;而南唐東方,是一向臣服中原王朝的南唐宿敵吳越國。南唐已陷入宋朝四面重圍之中。

開寶六年(973年)宋朝使者盧多遜抵達金陵,向李煜表示:宋帝已得到天下諸州圖經(地圖及詳細資料),唯獨缺少江東一隅,希望李煜獻上。宋太祖的用意非常明顯,但李煜不答允。次年,宋朝使者又催促李煜赴汴京參加祭禮,李煜稱病拒絕,不肯入朝,於是宋太祖決定出兵征伐南唐。開寶七年九月,宋朝大將曹彬、潘美等率水陸大軍南下,十月渡過長江,從池州進攻金陵;吳越國主錢俶亦配合宋朝,發兵進攻南唐東部潤州、常州(今江蘇省鎮江市、常州市),金陵岌岌可危,但李煜仍然不願投降。

宋及吳越軍圍攻金陵城數月,城內民眾陷入恐慌之中,宋太祖希望李煜主動投降,多次派使者勸喻,但李煜堅決不降,仍然寄望上游之兵解救,寧願坐困孤城。然而城內已糧盡,「斗米萬錢,死者相枕籍」,守城將士見大勢已去,紛紛叛離。十一月乙未日(976年1月1日),在宋軍猛攻之下,金陵城破,李煜最終出降,南唐滅亡,南唐領土納入宋朝版圖。

其後,李煜君臣被押送汴京,宋太祖封他為「違命侯」,被軟禁在宋朝為他建立的府邸中。不久,宋太祖駕崩,宋太宗趙光義(匡義)繼位,雖然改封李煜為隴西郡公,但對李煜更加苛刻,據說,曾召小周后入宮。李煜亡國後,已成階下之囚,身不由己,終日以淚洗面,只能以填詞傾訴內心愁苦抑鬱。以下是其中幾首:


《破陣子》
四十年來家國,三千里地山河。
鳳閣龍樓連霄漢,玉樹瓊枝作煙蘿。
幾曾識干戈。

一旦歸為臣虜,沈腰潘鬢消磨。
最是倉皇辭廟日,教坊猶奏別離歌。
垂淚對宮娥。(另有版本「揮淚對宮蛾」)

《望江南》
多少恨,昨夜夢魂中。
還似舊時游上苑,車如流水馬如龍;
花月正春風!

《烏夜啼》
林花謝了春紅,
太匆匆,
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。

胭脂淚,相留醉,
幾時重。
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。

《虞美人》
春花秋月何時了,往事知多少。
小樓昨夜又東風,
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。

雕欄玉砌應猶在,只是朱顏改。
問君能有几多愁,
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。

太平興國三年七月初七(978年8月13日),李煜逝世,終年四十二歲。據說,宋太宗不滿李煜詞有「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」等懷念故國的語句,賜他牽機毒藥,飲藥而死。不久,小周后亦隨之而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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